路然的2000年中国之行
何端峰
2000年9月路然和爸爸去了中国。我们准备了好久,因为夏天北京太热,多数汽车里和玩的地方又都没有空调,所以妈妈建议我们等到九月份天气凉下来一些才去。可是爸爸同时又很着急,因为爸爸的阿婆(路然叫她阿白婆,念“阿爸婆”的音)已经很老了,又生了病,先后几次住医院。就在我们买了飞机票以后,阿白婆又住了医院,爸爸想把飞机票改成早一点的,可是没有早一点的回美国的飞机票了,所以我们就没有改行程。我们九月五号出发,十九号回来,这样在北京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爸爸不想回去的时间太短,路然倒时差以后就没有时间欣赏中国了。爸爸也不想回去的时间太长,以防夜长梦多,路然因为不适应而生病,或者太想家。
临行前 临行前路然的心理状态几次反复。有的时候路然等不及,要马上去坐Jumbo Jet。有的时候路然又不想去中国了。到最后几天,去中国成了路然的一块心病。每天晚上临睡觉前,路然都说:“爸爸我说错了,我不要去中国了。”爸爸怎么和路然说也说不通。妈妈就说:“那好,那就不去好了。快睡吧。”一直到四号晚上,路然还是在说不要去。爸爸每天晚上着急收拾去中国需要带的东西,妈妈则既着急我们的中国之行又担心妹妹的情况。妹妹自从外公外婆离开美国回西班牙以后经常哭,饭量也减少很多。
去机场 五号早上不到五点钟,我们去机场的车到了。路然被从睡梦中叫起,还是哭叫着:“我说错了,我不要去中国了。”爸爸无奈,只好硬抱着路然上了汽车。妈妈看路然如此难过,心里也很不舒服。可是汽车还没有开到高速公路,路然的心情就已经好起来了。我们看路边的灯、路上的汽车和横空飞过的立交桥,讲起我们将要乘坐的大飞机和我们将要见到的爷爷、奶奶,路然的情绪稳定中略有一些激动。汽车开得很快,走到四十几号出口时路然告诉爸爸自己的肚子有点疼,过了一会儿路然就吐了。爸爸早有准备,汽车里放的小箱箱里就有路然全身的替换衣服。路然当然有些不高兴,不过等司机先生把车停在一个加油站、我们在厕所换了衣服以后路然的心情很快又好了起来。
车到纽约的La Guargia机场,天已经开始亮了。路然一路没睡,这时候更是清醒,也很听话。我们检了票,买了一点简单的吃的和喝的东西,在候机大厅里又转悠了好久。在登机以前,爸爸还给路然喷了预防哮喘发作的药。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因为怕妈妈着急,我们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们的心情和情绪都很好。
底特律 我们从纽约坐的飞机是飞去底特律的。一路无事,我们很快就到了底特律。在底特律转飞机的时间比较长。我们在机场的Burger King吃了点饭,就去等飞去北京的Jumbo Jet。路然喜欢在电动人行道上走路,上去的时候要爸爸抱(因为不久前有一次上滚梯时路然害怕了,上去了一个脚就不敢上另一个脚,结果差一点摔了),在上面的时候就拿着红火车James在扶手上面开,下来的时候就自己迈一大步跑下来。路然还喜欢在一个斜坡的走道上跑上跑下,或者在斜坡走道边上的扶手上开火车,或者在扶手外面的窗台上面走来走去。路然做这些事情爸爸都不阻拦,旁边路过的人也都或者和路然笑笑,或者和路然开几句玩笑。在登机以前,我们又上了厕所,又喷了药。
上飞机 去中国的飞机来晚了。刚上了飞机,我们看见一个带着大沿帽的男人。爸爸问他是不是机长,他说他是两个机长之一。路然认真地跟他说:“I want to tell you something. But you have to be very careful when you drive!在旁边站着的一个乘务员非常佩服路然的聪颖、伶俐,过后还专门来我们的座位来看一看,并告诉管我们这区域的乘务员她真希望路然坐在她自己管的区域。登机以后又因为检修等了好久才起飞。
飞到北京 飞机又飞了十几个小时才到北京。路上路然在爸爸的督促下努力打了几个小盹,但是和平常比起来睡得远远不够,爸爸也没睡着。到了北京,在飞机降落的过程中路然又是说肚子疼,过了一会又吐了。我们本来就坐在飞机比较靠后面,又加上要换衣服,所以几乎等到最后才下飞机。路然是又累又困,爸爸又要拿行李,又要抱路然,自己也累得不得了。有时候实在不得已了,爸爸就要路然下来走路,路然也很听话。在等着出海关的时候要排好久的队,爸爸就和路然一起坐在地上等。队伍往前走了爸爸就把行李先往前挪一挪,再把路然挪一挪,然后自己再坐下来。
看见爷爷奶奶 终于在快出机场大厅的地方看见爷爷奶奶了。路然略一犹豫,就投入了他们的怀抱。路然和爷爷奶奶特别融洽,特别大声地说话,而且是只讲中文,一个英文字也不带,爸爸都特别为路然骄傲。离开机场我们坐了小公共汽车,司机又等了好久,等人都坐满了才开车。北京是一个大晴天,天蓝得透透的,一丝云也没有,太阳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车里满热的,在开车以前一直没有开空调,路然的热情也一直很高。爸爸要路然坐在爸爸旁边,路然不干,一定要坐在奶奶身上。爷爷奶奶教路然机场广告画上的一句话:“中国北京欢迎您。”路然念着很开心,念了一遍又一遍。
进北京 北京机场的高速公路边上,树都是横成排竖成队的,和美国的感觉很不一样。奶奶说,“前一两个星期一直是在阴天下雨,也就是你们要来了才来了一个大晴天。”奶奶还说,“阿白婆病好些了,今天刚刚出院,也许我们到家了她也就到家了。”爸爸说:“路然和我都太累了,从出门到现在已经有多于二十四个小时没有睡好觉了。也许我们先睡好觉了,明天再去看阿白婆吧。”奶奶说:“阿白婆刚回家也需要休息,我们最好明天去。”路然和爷爷奶奶数落着车外的景色,立交桥啦,大高楼啦,汽车啦,自行车啦,兴致勃勃。只是奶奶想让路然说几句英语歌谣,路然不要说。奶奶让路然唱ABC歌,路然也不要唱。奶奶自己唱,路然也不让。
倒时差 到了爷爷奶奶家路然就上床睡了。这一睡就睡到早上两点。爸爸心想,这样真不错,我们只有六个小时的时差需要倒了。爸爸这可是大错特错了。过后的一个多星期里,路然白天多数时间都是醒着,晚上睡觉和早上起床的时间却是完全不可预测,从晚上十点到早上四点起床的都有,只是没有早上六点以后起床的。路然夜里睡好了觉,天又黑,又不能和爷爷奶奶玩,就心情特别不好,常常哭、想妈妈。爸爸早就下了决心,路然夜里睡不着觉爸爸一点也不埋怨,而且是路然起爸爸就起,和路然读书、说话、玩火车、看电视。我们从美国带去几个录像带,路然在夜里只喜欢看其中的Thomas Help Out和Mouse and Motorcycle。我们往往晚饭都没有胃口吃,但是夜里就会饿。奶奶总会准备一些容易吃的东西放在冰箱里,包子呀,饺子呀,我们在夜里饿了就用微波炉热了吃。
早晨 每天早上往往天刚蒙蒙亮,爷爷奶奶还没有起床我们就出门了。我们也不走远,只是在院子里走路、跑步,或者玩爷爷奶奶给路然的新玩具,一辆叫“京京”的火车。爷爷奶奶住在北影(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宿舍区,早上还满安静的。有的时候我们还走到北影的工厂区,那里更安静,树也比较多。路然看到有的人骑自行车去上班觉得特别新鲜,尤其是刚到北京那几天,常常想跑着追骑自行车的人。有的时候我们也和爷爷奶奶一起去院子外面的早市(自由市场)买菜。爷爷奶奶只吃一些简单的早饭,路然和爸爸却总是要大吃一顿。
吃完饭我们或者去看阿白婆,或者出去玩。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路然旅行以后很乏惫,多数时候都是大人轮着抱着的。路然甚至编了一个歌谣:“宝宝太小了,就让爸爸。奶奶太累了,就给嗲嗲[念diā]。”后来奶奶给路然买了一个小推车,我们出门的时候大人就少辛苦很多。再往后,等我们休息得好一些了,爸爸就连哄带逼地鼓励路然尽量自己多走路。
看阿白婆 阿白婆就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我们时不时地就可以走过去看看她。阿白婆很老了,又刚刚出医院,多数时间是躺着,说话也不怎么容易,因为她常常咳嗽。阿白婆的家也比较暗,路然就不很愿意去。可是二姨公和路然很合得来,问路然好多东西,让路然讲得滔滔不绝。爷爷还想让爸爸带路然去看很多别的爷爷、奶奶,路然都不想去,我们也就没去。
去公园 我们因为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情,爸爸又特别希望路然对中国留下很好的印象,所以我们经常随路然的意,去住处附近的紫薇公园,有时候一天就去了三次。这个公园很小,只是在护城河和一条马路之间的一片地,既没有围墙也不收门票(这在中国是很少见的)。这里最吸引路然的是一个小火车。小火车有四节,只有第一节是火车的样子,还画了有笑脸,其余三节分别是坦克、小船和飞机,而且这三节上都架着枪,一扣扳机还会发出打枪的声音。路然不认识坦克,也没怎么玩过枪,可是对它们也不感兴趣,只坐火车,一坐就坐好几次。这种电动玩具很简陋,也不贵,每玩一次收三块人民币,大约可以坐不到三分钟。小公园一般生意清淡,小火车基本可以随时坐,只是极个别的时候需要和一个别的小朋友轮换着坐。
除了小火车,路然也很喜欢紫薇公园里的碰碰车。这种碰碰车用脚踩一个开关就走,自己用方向盘掌握方向,和开真的车差不多,路然很快就学会开了,而且开得特别神气,爸爸又是很为路然骄傲。另外紫薇公园还有个小小的自由游乐场,里面有些滑楼梯、秋千等玩具,路然最喜欢那里的Little Tikes小汽车,刚到北京的第二天就玩得很累。
紫薇公园去得太多了,也就玩腻了,我们就去过几次双秀公园。双秀公园里有不同的电动玩具,自由游乐场里的玩具也不一样。那里有一种碰碰车是爸爸和路然两个人可以同时坐进去的,走得也比较快一些,所以需要爸爸开。还有一种要自己用力气使劲蹬的高架车,奶奶爸爸和路然三个人可以同时坐进去。双秀公园离爷爷奶奶家比较远一些,需要坐出租车去。有一天奶奶想让爸爸补一补觉,中午自己带路然去了双秀公园,回来的时候路然一定要奶奶推着小推车走路回来,结果因为路上污染太重,路然又是在比较低的地方呼吸,到家以后咳嗽得不得了。
天安门 从走出飞机场的时候路然就在那张写着“中国北京欢迎您”的广告画里看到了天安门。从那一刻起,路然就喜欢上了“中国北京欢迎您”这句话,也喜欢上了天安门,想马上就去。过了几天我们稍稍安定下来一些了就去了天安门。到了天安门,路然自己一个台阶也不要走,一定要抱上抱下。在天安门城楼上,路然既不想看天安门广场,也不想看天安门城楼本身,而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脚下趴在地上玩京京火车。还是奶奶理解路然,说路然怪可怜的,离开美国以后这是第一次找到有地毯的地方,所以喜欢在地上玩。爸爸只好在路然旁边叉开腿站着,以免别人没看见踩到路然。可是这里的地毯特别脏,玩了一会手就黑得不得了。
在天安门我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心得。我们的出租车还没有到,路然就想喝果汁。可是我们忘了带,只好等下车了去买。天安门那里有好几个卖饮料的地方,饮料种类也是五花八门,五颜六色,只是没有纯的果汁(当然也没有白水和奶)。我们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瓶酸梅汤,路然都不喜欢。从此以后,我们每次出门都记住一定要带着水和果汁――因为天气还热,又没有干冰,奶是不能带的。
长城 路然在美国的时候就听说过长城,但是到了中国以后却并不怎么想去。好在去长城可以坐火车,而坐火车是路然最喜欢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为什么,在去火车站的出租车里路然又吐了,好在并没有怎么扫路然的兴。在火车上路然特别喜欢往外面看,甚至有一次把头都卡在车窗的开口下面了。
因为火车比较慢,到了长城就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在长城脚下吃了中饭,然后就上了长城。长城很高、很陡,爬起来很累。但是因为爸爸说自己爬上去了就可以坐缆车,路然就自己走了很多路。走累了爸爸和爷爷奶奶就轮流抱,或者用小推车抬。我们爬了三四个烽火台,实在走不动了,就休息一下,然后往下走。
因为在长城上面没有走到缆车的地方,我们下来了以后就接着找。八达岭长城有两个缆车,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爸爸选了比较近的南边的缆车。路然和爸爸坐上山去又坐下来,爷爷和奶奶在下面等。这个缆车设计很简单,只用一根连续的钢缆吊住所有的车厢,一个车厢到站了需要停下来上下人的时候在半天空的车厢也要停下来,爸爸都有些怕,路然却好像并不十分在意。上下山一次以后,南边的缆车已经要关门了,只可以上,不可以下,但是路然还要坐,所以我们又去找北边的缆车。
八达岭北边的缆车路线长一些,在空中也不需要停,风景也好一些。这次又是路然和爸爸两个人上去。我们在山上面又匆匆地照了一些录像,就下来了。路然意犹未尽,可是天色已晚,我们买了一根冰棍,就坐了有空调的旅游车回北京了。
吃喝 刚到中国的那几天,路然只吃素的。路然很喜欢中国的水果和蔬菜,尤其是豇豆、绿葡萄和一种白桃子。当然路然也很爱吃包子、饺子等,而且是皮和馅都吃,不象在美国的时候,只吃皮。还有中国的种类繁多的冰棍,好多爸爸都没有见过,路然可爱吃了,有时候一天要吃四五根。奶奶原来还想好了可以去吃麦当劳等美国饭,可是我们一次也没有去。只是奶奶买的有果酱的奶油面包才不是“中国特色”。
我们在中国只去过两次饭馆,都是家里人请我们去的,两个饭馆都是纯正的中国风味。路然虽然吃得不多,却也都没有饿着。饭馆里也都是一样,没有牛奶和果汁。
小朋友 爷爷奶奶住的楼里老年人多,小朋友少。我们主要和两个小朋友打过交道。小胖只有两岁,可是很聪明。在带他的小阿姨的教导下,他可以读出院子里可以见到的所有的字。爷爷奶奶给路然买了个小推车,它的盒子上写着“小天使童车”,小胖毫不费力就读出来了。可惜的是路然不是特别喜欢和小胖玩,而且爷爷奶奶那里也没有可以给小孩子玩的玩具,所以他只来了爷爷奶奶家一次,我们也没有去过他家。
冯晨姐姐已经上中学了。她是自己认出路然、主动自我介绍和我们认识的。她说:“是路然吧!我叫冯晨,我跟何爷爷学下象棋,在你们家里看见过路然的相片。”路然跟着奶奶去过冯晨姐姐家,特别喜欢她,只是老听不准她的名字,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名字是“风车”。她也来过爷爷奶奶家,还拿来好多她自己小时候玩过的玩具。只可惜冯晨姐姐在上学,作业很多,没有时间多和路然玩。
回家 转眼就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可是路然已经爱上了在中国的无拘无束、没有固定的日程和任务的生活了,不想回家了。路然甚至主动建议爸爸一个人回美国,自己和爷爷奶奶留在中国。爸爸当然不同意,坚持要两个人一起回美国。我们又是坐Jumbo Jet到底特律转飞机。离开中国的手续很便捷。在飞机上路然很喜欢和一个叫Sarah的带着一个婴儿的人说话,后来又和一个同龄女孩追来追去。这个女孩讲一口山东话,不讲英文,但是却很能和路然玩到一起。
转飞机 到了底特律,我们已经累的不得了了,而我们的坏运气也就来了。先是我们的飞机来晚了,我们还在等飞机的时候路然就趴在爸爸身上睡着了。飞机终于来了,爸爸想让路然多睡一会儿,一直等到最后才上飞机,可是路然还是没有睡醒。爸爸示意航空公司的服务员来帮我们拿一下小箱箱,他说只可以帮我们托运。没有别的好办法,想着反正很快就要到家了,爸爸就答应他了。后来我们上了飞机以后它又需要修理,又等了好久。好不容易飞机修好了,还是不能飞,因为纽约在下大雨。在等了一两个小时以后,机长宣布航班取消了。我们下了飞机,找到下一班飞机,排大队换票,还没有上飞机这个航班又被取消了。路然很累,早已走不动路,但是爸爸也累得抱不动了。爸爸找了一辆机场给残疾人用的轮椅,推着路然走。等到再下一班飞机也被取消了以后,我们从爷爷奶奶家出门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爸爸决定先不着急回家了,休息要紧。
航空公司给我们安排在机场附近的一个Motel 6。我们到旅馆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五、六点钟。因为我们的小箱箱被托运了,我们唯一有的吃的东西是飞机上吃剩的小饼干。爸爸想趁天亮去外面再买些吃的,但是路然太累了,只想马上睡觉,我们就睡了。睡到一、两点钟,路然醒了,也饿了,把我们所有的能吃的东西都吃了,可是还饿,但是外面什么店都关门了。店里自动售货机里卖的东西都是甜点一类的,我们两个都不喜欢吃。我们乱转一转,只好回房间,努力再睡觉。路然和爸爸说要回中国,不要回家。爸爸又说服好久,终于又睡下。
再去中国 第二天一切顺利,我们很快就到了家。两个星期以后,我们全家又都团圆了,大家都很高兴。在这一段时间里,妹妹一开始不怎么吃东西,妈妈很着急,但是没有什么办法。后来妈妈放宽心,随便妹妹吃什么、什么时候吃,妹妹也就比较正常地吃东西了。
回想起来,爸爸很为我们的中国之行自豪。这是路然第一次去中国,虽然我们遇到了很多的挫折,旅途辛劳、身体不适、飞机晚点等,我们都一一克服了,给路然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大印象。路然的语言天赋、适应能力也都有机会充分发挥。有这样好的结果,再累爸爸也开心。
唯一的问题是,自从回美国以后,路然时不时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去中国。爸爸妈妈都说,我们等妹妹再长大一些,我们全家一起去。这样一家人分在两个地方太让人揪心了。连路然都经常问起:“妈妈,我在中国的时候你想我了吗?”再说了,全世界还有好多国家路然都想去还没有去过呢。也许我们下一次先去西班牙看外公、外婆!西班牙离纽约又近,路然和逸然又都和外公外婆很亲近,多好呀!
[完稿于2001年1月23日。]